本帖最后由 四川三哥 于 2017-4-15 09:58 编辑
心系军垦小岛来扎根,甜粥传情爱恋初降临
我们乘坐在营长的吉普车里,向着市区方向飞奔.这时,我们的心也随着车轮的震动"砰砰"剧烈地跳动.激动的心将迎接这庄严一刻的到来,三年艰辛的恋爱今天终算尘埃落定.兴奋使我俩的手紧紧地捏在一起,手牵手是一种情感的融合,热血在我们全身沸腾.幸福写在我俩的脸上,快乐赶走了所有烦恼.营长通过后视镜为我们微笑祝福,我们也特别感谢这位老领导.这位老领导其实早就了解到我们艰辛的恋情,也知道她叔父怪异的脾气.因为他们是战友,都是淮海战役出来的兵,也是安徽亳县老乡.他俩年龄相差不多, 都是1947年的兵.他俩原本在同一个连里当兵,由于性格不合经常吵架.我们这个老领导脾气也很奇怪,凡是她叔父赞成的他就反对,她叔父反对的老领导就支持.在我们的婚姻问题上他特意和她叔父唱反调,所以才有今天的结果.
当年,解放军粟裕的华东六纵路过亳县时,她15岁的叔父正牵着牛去山上放养.他看见部队雄纠纠气昂昂的路过他们村庄,觉得好奇.就上前问其中一个佩带着小枪长官模样的人:"长官,你们当兵有饭吃不?"这长官说:"当然有饭吃,不然怎么打败国民党蒋介石?"他又问:"你们还要人不?只要有饭吃,我也跟你们去当兵."这位长官看了看他问道:"你几岁了?"她叔父撒了个谎说:"我今年十七."由于她叔父个子比同龄人要高点,这位长官也就相信了:"好啊,你愿意去打国民党吗?愿意的话就跟我们走,一日三餐管饱!"于是她叔父把牛绳交给了另外一个放牛娃,连给家里招呼都不打,就走上从军之路.全国解放后他被分配到了青海格尔木,接着又创办了农建十二师.她叔父资格可与师长相等,但没有文化,只能在工程团任一名干事(相当于副营职).
吉普车离市区越来越近,看到这些熟悉的街道和建筑物,我的思绪又使我回到1976年的八月.我接到师部调令去工程团报到,报到后被分配在团属下砖瓦厂机务班开拖拉机.工程团坐落在格尔木"小岛",一开始我以为小岛应该在海上或在湖里.谁知,过了黄河大桥右转弯往北进去没多少路就到了.我好奇地问送我的司机:"这就是小岛啊,这里没有海又没有湖怎么会叫小岛?"司机给我说:"这里以前是个荒岛是没有人居住的,由于它地势高而且被黄河与奈齐格勒河包围.知青来到这里后,修筑了公路又架起了桥梁,所以给这里取名"小岛".在当时,小岛上一个工程团加上一个二十二医院,还有团属下的影院,商场,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等等,拥有人口是六千多人.
新的工作是,每天开着拖拉机把砖泥运送到制砖车间的泥库里,让泥土进入输送带再送到搅拌机里.工作很单调,每天周而复始地重复着同样的工作.偶而帮部队运送砖瓦去,可以开个小差看个电影.在这里,我又结识了新的战友.我们宿舍里住了五个人,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有不同的生活习惯,有不同的语言.往往为一点点误会吵闹不休,但如有外侵又会一致对外.宿舍里除了我以外的四个人各有千秋,给我留下的印象特别深.一个是来自陕西的小李.说话大嗓门对人很耿直,爱吃大葱大蒜,一开口能让人臭得窒息.他说他生下来到青海前,从没走出过大山和窑洞.我记得有一次单位发橘子,他拿起橘子,皮也不剥一口就咬了下去,然后就"呸呸呸"地往外吐.嘴里还骂着:"他娘的,这是啥东西,这么难吃."他这举动把我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才搞清楚陕西的北部不产橘子,他也是第一次吃橘子.再后来,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李吃皮".第二个是小孔,四川人.四川人有个口头禅很不好,一开口就是"x妈的"或"老子."宿舍里的江苏小吴非常反感他,有一次小孔一进门就嚷嚷:"今天x妈的,累死老子了."这小吴一听就上火了,上前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小孔莫名其妙,小孔愤怒的喊到:"x你妈的,打老子做啥子哟?"小吴接着又是一巴掌,打得他鼻血横流但他还是不知道错在哪里.第三个是湖北人小吕,个子不高大约一米六五左右,有点娘娘腔.他特别喜欢妇女用品,爱穿花衣服高跟鞋(特意托人从上海去买).那时候商店还没有口红卖,他就用舌头把嘴唇弄湿,然后用红纸含在嘴唇上,使嘴唇像涂了口红一样.不过,他虽同我们一个房间,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活动从不参加,只喜欢和女同志打交道.江苏人小吴,语言不多善恶分明.只要他认为你是对的他会一帮到底,如果他认为你是错的,对不起,关系再好也会袖手旁观.
我们的吃饭穿衣还是和一团三连一样,都是国家供给制,因为都是农建十二师属下.在砖瓦厂运土制砖,装窑烧火,运入输出,机修电工,司机等等都是男人的活.做后勤工作的比如食堂,仓库,办公室(领导除外),幼儿园等等都是女的.我们和食堂打交道最多,一日三餐必须光顾.食堂炊事班里有十几个人,全是年轻貌美的姑娘.每当开饭时间,便是小伙子们喜出望外,打俏取乐的时候.排队打饭时总是没话找话说,总想和姑娘们搭讪.这些姑娘们也挺"坏",对得上口的就多给你打一点,对不上口的就少打点.特别是"打牙祭"的时候,吃了亏嘴上还挂着单相思的笑意.其中有个女孩子长得非常白净秀丽,身高一米六多点.用曹雪芹的话说"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对她来说,那是形容得一点都不过分.只见她凝脂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娇艳无比.每次我去打饭菜时,她总是从炊事员手中接过勺子,亲自为我打饭菜.她用她那远山(释1)下两泓清泉似的眼睛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深情的光芒,就像一首优美的歌,更像春天里的一首诗,看得我魂不守舍.当每次这种光芒相触碰时,好比聆听一首旋律幽雅的歌曲,欣赏一首美妙无穷的诗词.同时也看得我非常难为情.我每次去,只要她的出现我会十分尴尬的低着头.当时对我来讲,我的思想中男女之情这方面想都不敢想.像我这样的,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
据消息灵通的战友告诉我,此女子姓易名芳,是食堂炊事班班长.她是团部易干事的侄女,自幼父母双亡,由叔父婶母抚养成人.她的美貌可说得上是整个"小岛"上为数不多的,被排进十大美女的行列之中.
1976年,中国还处在"文革"的末期.全国上下及工农业还是以阶级斗争为纲,整个国家仍在贫困中挣扎.物资上远远不能满足人民的需求,特别是副食品这方面.像白糖这样的东西,在军垦只有干部或带家属的老兵每月有少量的供应.像我们没成家的,吃供给制的人是想都不敢想的.有一次吃早饭,吃的是稀饭和油条,还有涪陵榨菜下馒头.小孔说:"每天吃榨菜把人都吃死了,这个稀饭里如果放点白糖该有多好."我一听觉得好奇怪,说:"这稀饭不是甜的吗?我都吃了一个多月了都是这样呀!"此话一出,这三个家伙像饿狗扑食一样扑了过来.很快,我的这碗稀饭全给他们瓜分了.这下好了,从那天起每天早上的稀饭都不能进我的嘴,全部给他们抢光,而且美女班长看中我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砖瓦厂.
释1:远山,形容女子秀丽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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