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声音

璐菡

稀罕的姓



    前几年，我有一个学生，姓操，在师范附小读书。我问他，你是上虞人吗？他说是，一口上虞话。后来查了一下上虞姓氏，姓操的上虞人有十来个。这姓氏在上虞怎么生根发芽的，没有资料，小孩又不懂，不了了之。不过我从此对操姓有了印象，只是到现在为止，再也没有碰到第二个姓操的人了。

   今天，鹤琴幼儿园有一个女小孩，姓祃，说真的，我连这个字念什么也不知道，读了半边字，还好，没读错。我问她，你们是上虞人吗？她坚决地点点头，因为得上课，就没跟着问下去了。放学，她妈妈来接她，我饶有兴趣地问：“这个姓真稀罕”，我问是问到这里，但语气有着强烈地好奇，她妈妈是个爽快之人，一口上虞话，说：她爸爸是河北人。我的猜疑成立了，兴趣转向了祃性的由来。她妈妈接着说：这姓是司马两字合起来的姓，生僻字，估计就用在姓上。我说：那这姓很古老了，《周礼》里司马是夏官，掌管兵马，国防部长。她妈妈说：还有这么回事啊，这姓，上虞就她爸爸和她两个，是我引进的。我马上递上去了，那是我们上虞MM有魅力，让河北小伙子不远千里跟的来了。我就这脾气，愿意图开心。

   笑意停了，我说，老师特能记住的学生，名字特别是一种。她妈妈问：他学棋如何？我说还可以。她妈妈说：他自己喜欢围棋，我就给他报了。我说：围棋也是尧舜禹汤那个时候有的，跟她的姓一样古老，总有些小孩喜欢围棋的。她妈妈说：学的东西也太多了，呐，晚上还要学钢琴。我们的交谈趋向尾声，在这样的感觉下，她们走了，我继续管着还没被家长接走的孩子。

   现在，电脑旁，我在想：也许司马合成祃的背后，有些故事，上虞这般稀罕的姓，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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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

图兰者清

呵呵，有意思哈，

璐菡

马路市场


      三个臭豆腐摊下午就开摆到路口，吴老大臭豆腐摊在路口北处，还有两家在路口南处。路口北处不远，是城市的繁华地段，庄里人都爱往路口的北边进出。庄靠着山，只有这个路口。三点的路口，人不多。依着马路边，有菜摊摆了起来。

      蓝漆的电瓶三轮车横到路边，就成了马路摊位，车就是货架，摊主就是车主。货架上，青菜、雷笋、芋艿、芹菜、花菜，等等，品种繁多；或者是水果，琳琅满目。有两个摊主，一脚跨在车上，一手叉腰，一手拿称盘，让我想到了杨子荣打马上山的威风。有些人将称盘挂在扁担的前头，挑着两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赶到了这里。在路边，将担一放，倒出编织袋里的菜，菜的种类大多就一种。将编织袋摊平在地上，把菜堆放其上。另一只编织袋就是座，他们一屁股坐下，仰望着路人。有些人挑着刚好一抱的大菜篮，大菜篮里除了菜蕻，还有称盘和一把巴掌大的小木凳。大菜篮放在哪里，哪里就是摊位；小木凳放在哪里，哪里就是座。

路边的摊位由点渐渐成线，不一会，路边尽是马路菜摊。买菜的人陆续来了，吆喝声起了，有些还带着喇叭在吆喝，走近摊位还能听到讨价还价的声音和油炸臭豆腐的声音。买菜的报一个钱数，卖菜的马上就能在称盘上打出一个与之匹配的斤两。为了多卖菜，本来买菜的所报钱数是两块，摊主多会称来两块五或者三块的菜。当摊主报出实际菜钱，买菜的也许会不爽，摊主就会连连解说“称头是超过菜钱的”，还会将称盘递到你的眼前，让称坨线上的称花给你看个明白。称盘里的菜将称杆‘日’的一翘，摊主的情面和买菜的体面也就跟着浮现，买菜的不爽也被翘飞了。

前几年，这个时候，这里会有城管来整顿。只要城管一到，菜摊马上作鸟兽散。平时，城管，以赶为主，以抓为辅。城市环境整顿风头里时，或者有人举报的紧，就会没收称盘，摊主不肯，就对夺，称盘往往会断，人手各半。于是摊主以一个老百姓的立场哭诉起来，城管则以执法者的立场声讨起来。对于摊主来讲，称盘是吃饭的筷子，弄断筷子就是不让他吃饭；对于城管来讲，这只是工作；所以摊主似乎更有勇气信心时间来予以哭诉。马路上围满了人，比城管没来的时候多得多，城管讨声中一项为阻碍交通，就变得好笑了。后来，城管精了，只拿称坨，拿到就丢到路边的河里，啥也不说，立马走人。城管得手几次，摊主也精了，城管啥也不能得到。城管的声讨弱了，摊主的胆子大了。后来，城管只会开车路过马路市场，在车窗口破骂几句算是执法了。现在好像城管再也没来过，我想他们也许已经在心中声讨执法了。

举报者大多是庄边菜市场里的摊贩，现在下午的市头已经转向马路市场，他们也加入了马路市场。

马路市场里，卖得快的，并非货源充足菜种繁多的电瓶车菜摊，而是席地设摊菜种单一的菜摊。买菜人早已用味觉分辨出，只有他们的菜，才是想吃的菜。买菜，能任你剥去菜棒子，能让你剥得手浮起来为止，有些买菜的，还能将他刚才使劲剥到地下的菜棒子，全部撸走喂宠物去，这些，摊主们好似无所谓，居然价格也比电瓶车菜摊上的菜便宜。也许这些摊主觉得卖的快就是好，就像他们在跟买菜的声称我们是自家种的一般干脆。他们为庄里的人带来了不少菜市场没有的好处，给庄里大部分人得到了实惠。他们每天就卖一些菜，一不够大菜贩收购，二来不了几个钱。几个钱对他们又很重要，就害怕进驻菜市场的种种门槛，他们成了马路市场的主力军。庄的物业管理默认了，每天都将马路市场打扫地干干净净。

眼下，我们的城市文明正大力抢救那些，过去对社会也许很重要，现在却变得不重要，甚至基本退出社会公共领域的风俗习惯，即非物质文化遗产。商品交易，本质上跟中国人做人之根本的‘仁’一样，两人即可，随处可以发生。“有朋之远方来不亦乐乎\'有一说，朋就是挑着贝币进行商品交易的商贩，大家见到他高兴得不得了。陆游有句名诗“深巷明朝卖杏花’，写的就是一个挨家挨户卖杏花的流动摊贩的声音。如此说来，流动商贩和沿路叫卖的行为那是历史悠久文化发达的一塌糊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城管的依法之法，概是源于城市文明的理念。两种现象一比较，我不由迷茫开来，漫过城市文明描绘的美丽蓝图，一时思量，难道城市文明就是抢救，想死的被逼死的和濒临死的和已经死的；整顿消灭活蹦乱跳不想死的吗？这是正常的人类进程吗？

向北的路，西边有河拦着，头上右边有铁路困着，本就狭窄，马路市场使得向北的路更为狭窄。到了五点，庄外的人就从北边的路涌回庄里，现在小汽车多了，只进不出，倒也通畅。偶尔几辆出来的车对面一堵，就会塞车，但塞不住行人。城市法规总保护占据城市公共空间大的东西，也许他们是可以收费的。汽车塞在这里，觉得最冤，等着不耐烦的就响喇叭，但没用，既然没用，也就不响喇叭了。反正终会回家，没有那辆车爱塞在这里，几年来，他们养成了耐心，也统一了认识，此地没有交警，但疏通在有序有理有礼的进行着。也许他们此时将塞车的郁闷倒向马路市场，但等他们进庄泊车之后，还会提着篮子光顾马路市场。

马路市场的闹热跟塞车是同步的，这时，人流的速度缓慢，让行人更有心情留意马路市场的菜，你是其中一位吗？

璐菡

我是2004年9月开始上论坛的，那时北京一夜的文章就风靡论坛，我很欣赏他的文章，同时也有了写文章的冲动。他的诗文很多，有不同的形式，我反复品赏，觉得他的诗文很有张弛度，种种无论漫漶还是汇聚的读后感，最终都落到了一个情字。我们QQ聊天时，他说他是痴人，我想这是他的性情直言。

前几天，他发上梅花三弄，我不看就知道保证是唐诗的风格。点帖一看，果不其然。像一夜兄的灵峰探梅多曲折，后山寻春少踯躅。恨已不能化蝶影，暗香枝头翩翩舞。我就读出了杜甫黄四娘家花满蹊和李商隐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味道。一夜的恨与化莫不道出一个痴字。古诗结构个人感觉都有一种来来去去、高高低低的摇曳韵律美，就已唐诗看，‘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等等【很多，举例麻烦】大多以景象描写，表达情绪。是谓唐诗以丰神情韵擅长。就以一夜的这首诗看，第一句为来，二句为去，三句为去，四句为来。这来来往往莫不为了翩翩舞，怎一个情字了得。一夜喜欢纳兰，也许还跟他的出身有关，他的诗文总给人一种高华雅逸的贵族气派，少年才气发扬的气象。少喜唐音，我虽然与一夜兄未曾谋面，但我相信他一直有颗年轻的心。

积芳兄，刚冒出来的。欣赏了他的诗歌，我看到了一个理字。唐诗把情写到了极致，宋诗再写情，那就是随人后，宋代文人是不甘心的，举个相似例子，宋代书法就求变了，不变，那就没他们什么事了。人吗不外乎情理两字，既然唐人已将情字揽下，宋人就趁热将理字抱定。就以梅花诗来讲，宋诗与唐诗的特点明显一个理一个情字。老实交代我是书里看来的，但不知道现在那本书书在哪里了，一时举不出例子，望谅。跟积芳兄第三首诗歌相似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虽然是龚自珍所写，但它是一首理诗，那也是毫无疑问的。积芳兄的粉蝶不来嫌春寒，未知庄生意何如。其三人生四十华发催，犹学老梅迎寒开。林花千树终须谢，万斛青果报恩来。这些诗句无不以筋骨思理见胜。像第三首，你看，一句去，二句来，三句去，四句来。催、开、谢、来，来来往往无不道出人生的哲理。这些诗句那透出的平易近人公整规矩的世俗风度，如临身边。所以我觉得积芳兄写的当是宋诗。老趋宋调，就如积芳兄的“人生四十华发催，尤学老梅迎寒开”的诗句。这种个人心绪爱好我猜在春风老师身上也有，料想他是喜欢积芳兄的诗吧。

花兄的诗歌有模拟的痕迹，我想写诗歌，都得这样过来，哪怕是李白杜甫也是。只要喜欢，终有成果。

胡侃几句，图个闹热。

东井

来读.

璐菡

远房亲戚来扫墓

我老婆家一远房亲戚。杭州医院的女医生，小名毛毛，50岁，儿子14岁，老公水利厅工作。我老婆的爷爷跟她母亲是姨娘表姐妹，也就是我老婆的太太跟她外婆是两姐妹。现在，我老婆的奶奶死了，爷爷，85岁，很健康，孤身住在老家。她的父亲死了，她母亲我老婆的爷爷的老表，83岁，很健康，孤身住在江西。我老婆的爷爷的孤身其实只在婚姻上，因为他跟我丈人丈母娘一起住，我两叔丈人叔丈母娘的家也在旁边，还有他的姐妹，他的女儿。而我老婆爷爷的老表的孤身，不仅仅孤在婚姻了，她是独生女，她就生了一个女儿，还在杭州。想想我即使以后跟她一样境遇，也稍微比她好一些，我也只有一个女儿，但我有一个亲兄弟。万一以后我女儿在江西工作定居，、、、、、不想不想了。

我老婆爷爷的老表是丰惠谢家桥人，她父母的坟在丰惠，老公的坟在杭州，她想回到丰惠定居。据我老婆的爷爷说：她杭州的女儿是二嫁生的，头嫁在丰惠花园畈，生一女，被算命先生算为两夫妻一女彼此相克，她不会再生孩子了。于是她被夫家休了，她去了上海，找了一个江西人做老公，后来又跟她的老公去了江西。这算命先生瞎对对倒对上点子了，不过现在都独生子女，瞎子先生的这笔业务也没了。

今天，毛毛和她老公从杭州开车到丰惠，来扫她外公外婆的墓。他们的墓毛毛已经十多年不来了，山上通向墓的路都不见了，不是我丈人带路的话，她们根本找不到了。我没去，我老婆女儿跟她们一道去了。

傍晚我老婆女儿回家了，毛毛回了杭州。

我父亲年纪越大，对我越客气，今年春节，我父亲就跟我商量，你正月初一坟岁没拜，清明你无论如何要来，一日时，我们索性爷爷娘娘后娘娘，外公外婆，太爷爷的坟统统去扫一下。我知道太娘娘死的实在太早了，我爸爸也不知道我太娘娘的坟在哪里。要是我父亲知道，也是不会拉下了。但要是我父亲连太爷爷的太爷爷的坟都还记得，那我们一个清明哪里能跑得转，怕是每天就去扫墓了。看来记忆是有长度的，这亲情也有热度，这历史也可有温度一说。

吃晚饭的时候，我问我女儿，你知道你奶奶的名字吗？知道，爷爷呢？知道，那太爷爷呢？不知道。其实我也一样，我还比她少记一个，我奶奶，我爸爸15岁时就死了，所以我不知道我奶奶叫什么。可能我爸爸跟我也说起过，是我忘记了。孔子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刀口在四世吗？

璐菡

妈妈在上班的地方上班


下棋，姿势有规矩，须安坐，须脚腿身子端正成直角，不下棋的手对局时均不能放上棋桌。

一棋童，棋下着下着，会不由自主从棋桌下抽出脚，侧身，搁起二郎腿，不停地抖动。上半身的重心全在支头的手了，一手下棋。说教没用，我管他叫“小神仙”。

昨天一早，我为了在幼儿园弹会钢琴，8点的课，7点半就到了。我前脚进教室，小神仙就跟进来了。我眉头一皱，问：你这么早就来啦？小神仙眼睛看看我说：妈妈送我来的。我心想，小神仙的妈妈在小神仙心中真伟大，只要妈妈一扛出来，任何事都可以合情合理。我再问：你妈妈那里上班的？小神仙想也没想就说：我妈妈在上班的地方上班。我愣住了，实足有5秒钟，等我缓过神来，不禁暗暗骂道：他娘的你小子都赶上钟会了。我笑了。

璐菡

阵头雨

午后，访友。

老天蛮照顾我的出行，别处蓝天白云，就我头上一块乌云罩着，似为我打着阳伞。途中，老天觉得待我遮阳不够，又派雨来降温，雷神也想跟来，想跟我打个招呼，混个脸熟，可老天恐雷声坏了我的兴致，就不准他来了，雷神现在一声不响，也不知是不是有情绪了。我恐淋湿，又见雨不会长，不敢再行，急躲进路边台门下，即到一股浓浓的青草气味。左右一望台门围墙上，全爬满了南瓜藤，雨滴正在为南瓜叶抓痒，南瓜叶上下左右不断乱扭，并发出‘珀珀’的笑声。我吸在台门上，台门屋檐藏不下抱胸的手，我的手臂全淋在雨中。手臂凉凉，微风过来，赛过空调。路上没人，全是阵头雨的一条条银线，沙沙齐响，远处的雨棚们，跟音响一般，蓬蓬作响，时轻时高，时急时缓。水泥路面贪婪地喝着甘霖，一条银线滴在路面，成了湿点，摊至最大后，就消失。路面上无数的湿点，似老天阵头雨演唱会上，无数不断闪烁泯灭的闪光灯。我不胜荣幸成了他的看客与听众。

雨马上小了，气温凉爽，我复走路上，腋下生风，鸟儿开始动听的叫了，他们也在评述这场阵头雨吧。


下午的大雨

下午一点十来分，我正出门，天突降大雨。小区里，只能看得头上的天，那里悠悠白云抹着一块块的蓝天。我以为，这雷阵雨来的快去的快，待天晴了，拎着雨伞也不方便。天又这么热，淋些雨也无所谓，再则我到小区门口乘上三轮车，也无需雨伞了。想着想着就懒得再上楼梯回家拿雨伞了。

我走进雨中，耐不住大雨凿身，小跑开来，越跑越懊悔我的懒惰。抱头鼠窜，躲进小区门口，衬衫的袖子胸口尽湿。再跑二十米，到路口揽三轮车，我已经没信心了。幸亏此时雨幕里的路口出现了一辆三轮车。

我连呼带招，刚乘上三轮车。三轮车师傅说了，这场雨没雷声，一朵乌云从西边飘来，一阵风从西边吹来，马上就落大了。这样的落法子，跟两人讨相骂，扭牢就打做一团，没骂声只听见拳脚声。车到路口，右拐，我的三轮车的老主顾杨师傅在车后跟我打招呼了，‘你不是不乘三轮了？’我扭头说：这几天我天天下午要乘三轮车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三轮车师傅又说：小区门口我们排队接客，我排在老杨前面，刚才下大雨，老杨跟我打赌，说我两小时里接不着客，才说着，你叫我了，对他是个打击啊。我笑了。

车到人民路口，三轮车前方，远处的乌云正自西向东的推压过来，大雨将街道、房屋、车辆、织进雨幕中，暗暗的，路面水气氤氲。三轮车师傅使劲踏着，三轮车不断顶开雨幕，似水云间飘来的一叶轻舟。三轮车师傅又说了：明天小暑，是该出梅了，这场雨下得当水。百官这地方，西边过来的雷阵雨，十有八九大，因为江对面的青山上有条小白龙，会呼风唤雨。我插了一句：有这事吗？三轮车师傅继续说道：北边来的雨，过百官，若被兰鍾山给撞回来的话，那这样的雷阵雨就更大了。

他讲得实在生动有趣，我沉浸其中，享受便是。等到了目的地，坐下一想，这大雨怎么就会被兰鍾山给神奇地撞回来呢？实在想不通，大雨仍旧下着，就是没有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