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九十六）
本帖最后由 四川三哥 于 2017-12-11 13:01 编辑四明虽美地处偏远难久留,西北艰苦日久生情已适应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一点都不假.父亲的十七年沉冤终于尘埃落定,给死去的人,还有活着的人终算有了一个交待,如此之大的喜事还有什么可以替代?我的户口问题随即也得到解决,重返余姚眼看有了希望.这不但是父母生前的愿望,也是我和我的兄弟姊妹的梦想.当文教局给我分配工作时,我只有感激之情.感谢党,感谢邓小平同志的"拨乱反正"才让我们这些"黑五类"子女从此挺直腰杆,堂堂正正的做人.我还有什么理由挑肥拣瘦,还有什么资格不服从安排?再说,在那个年代也由不得你的任性.除非你放弃,放弃这唯一的机会.于是,我安然心欢地接受了这一切......
在读书的时侯,常常在课文里看到红色革命根据地:井岗山,大别山,沂蒙山,四明山等.有着无数的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为新中国的诞生,为全世界受压迫的人民当家作主付出了年轻的生命.为此,我从小立志要向这些革命先辈学习,继承他们的意志.同时,这些革命根据地也是我向往已久的地方.今天有幸去那里工作,这也是我的幸运和骄傲.尽管小时候在梁弄生活过,毕竟那时还年幼无知了解甚少.
当文教局人事股告知我去四明山任教,我又是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我可去革命老区工作,可以更加了解革命先烈的英勇事迹.担忧的是,穷乡僻壤交通不便,会给生活带来很多困难.虽说在青藏高原生活条件也并不优越,那也毕竟已是人脉相通关系密切的地方.所以,我向人事股的领导提出先去看看再作决定.不过,他们也允诺同意.
我在余姚汽车站上车已是中午十二点了,同座位的是一位和我年龄相仿的青年人.经交谈中得知,他家是余姚镇的,为了响应号召在四明山梨州公社插队落户.他告诉我,这班车到四明山大概四点多,到唐田最起码要六点了.唐田是个公社所在地没有旅馆,你到那里公社里的人也下班了,也没人领你去下面的小学.你还不如在四明山供销社招待所住一晚上,明天再去唐田.由于我人生地疏,也不清楚那里的环境和生活规律,觉得他的建议可以采纳.
班车从余姚车站驶出,到梁辉开始全是石子路了.来往的车辆扬起的尘埃,使马路两边的庄稼,民居上面蒙上厚厚的一层灰土.过了黄明就进入高地岭,五月天的高地岭景色十分宜人.山上的毛竹青翠碧绿,劲松苍柏更是绿茵葱葱,和姚江滔滔不绝的江水相互辉映.不由得使我想起了白居易的《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如此之美,我能不忆江南?之所以我煞费苦心地去争取回归的目的,只因她有着悠久的文明历史.有着江南才子称霸中华,留下许许多多脍炙人口的美诗美词.更有着,一年四季如图如画,五彩缤纷姹紫嫣红的景色.这里人杰地灵,出现过许多历史名人.这里出产丰富,各种物产应有尽有......
我乘着班车,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要在这青山绿水怀抱中,鸟语花香的环境里工作,心情不由得一阵阵激动.班车在不知不觉中开过高地岭经过梁弄,这段路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小时候跟父母去余姚是唯一的一条通道,这次为父亲落实政策也有过几个往返.十七年过去了,它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多大改变.过了梁弄,天上飘起了密密麻麻的细雨,同座位的"知青"给我说:"今天麻烦了,山上肯定又起雾了,汽车又难跑了."我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里不是一点雾都没有呀?"他回答我:"这是我多年的经验,山下小雨山上雾."班车的车轮在石子路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发动机随着油门的轻重发出轰轰的喘息声.一车人都鸦雀无声,如临大敌.仿佛在默默地祈祷,请上苍保佑不要起雾.这时的我,心里觉得十分可笑,再危险的道路莫过于青藏公路,还有川藏公路.小小的一点雾,与西北的沙尘暴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我给那"知青"说:"不会吧,起个雾有那么恐惧呀?"那"知青"回答道:"那是你不了解南方气侯,山区一但起浓雾能见度不足十米.加上山路狭窄弯道多,视线不好两车交汇或转弯处都有可能发生车祸.曾经就有过翻车死人的事,你不可以小看哦."
我沉默了,不知道的事不可妄下结论,"知青"在这条路上跑了那么多年,肯定比我懂.班车离开了梁弄镇大约三四公里,在黄纸厂开始了上坡,而且进入一道拐又一道拐的山区公路.当然,比起川藏线七十二拐它要平坦多了.在钱库岭,远远望去略见山岙里,树丛中有淡淡的薄雾.雾气由远而近慢慢向公路方向飘荡,一开始看到时心情特别愉悦.心里不由得感叹,好美的景色.云雾缭绕烟雨婆娑好似人间仙景.此时此刻我真想赋诗一首,来赞美它.可当我看到全车乘客及司机那紧张的表情,还想到"知青"给我说的话,我不敢造次.随即,也加入了杞人忧天的行列.班车慢慢经过钱库岭后,雾气越来越大,在离夏家岭不到的几个山梁上出现了浓雾.正像"知青"说的能见度真不到十米,售票员不停的给挡风玻璃擦着雾气,司机睁着大大的双眼一刻都不敢走神.班车开着大灯龟速前进,还不停的按着嗽叭,为了提醒行人和过往车辆的注意.就这样不知开了多少时间,也不知开了多少路.总之,雾是越来越浓,司机紧张得满头大汗.再后来,售票员干脆下车举着一根红白相间油漆的木棍在前面领路,司机开着车紧跟着木棍一点一点前行.此时,我才真正体会到南方山区的路太难开了.真的,这比沙尘暴都危险.沙尘暴它是有时间的,过了这个时间段会自然停止.可这个雾,是没有时间的,也许几天几夜都不会消散.
班车就这样艰难的行进,到大岚车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大岚离四明山还有不少路,免不了还要与大雾相伴.我的心也随之慢慢被大雾包围,不像刚从文教局出来乘上班车的那一刻,满面春风欣喜若狂.孤独和惆怅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的思想开始动摇,开始懊悔.加上"知青"说,在四明山的冬天一场大雪以后冰雪覆盖,一个月内所有的车辆都无法行驶.外面的物资运不进来,里面的人走不出去,人们只能坐在火坑旁烤着芋艿蕃薯当饭吃.我听了后,更感忧心忡忡.我一个陌生人在此生活工作,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没有一个亲人相帮,真是喊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啦......
班车冒着黑烟,喘着粗气在傍晚六点多终于到达四明山.我听了"知青"的建议,晚上就在供销社的招待所住下.第二天,天气还比较好雾也少了许多.我再乘上去唐田的班车,到达唐田后我直奔公社.在公社教办里我拿出介绍信,教办负责人给我说:"昨天文教局来过电话了,说你要来,我一直等到班车到站都不见你人影.可能又是大雾封山的缘故吧?"我说:"是的,到四明山已经六点多了,我怕来了你们下班了找不到人,所以我在四明山住下了."教办负责人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头上谢了顶.穿着打扮和农民没什么两样,看上去非常和善朴实.他笑了笑说:"你放心,你打老远的来,吃住我都会给你安排好的."我听了这位老者简单的几句话,心里暖洋洋的,顿觉有一种父爱向我袭来.
老者放下手头的事站起来给我说:"走吧,我带你去学校看看."我说:"好的,谢谢您了!"从唐田公社出发沿着山路往南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据老者说,这里和奉化交界,是离余姚城最远的一个山村).老者直接把我带到一排破旧的平瓦房面前,他说:"这就是学校,第一间是老师的宿舍,第二间是厨房,第三间就是教室.这里有十六七个学生,从一年级到三年级都有.由于前任老师生病住院,至今这些孩子都还在家里休息.你来了就可以恢复上课了......"
我跟着老者逐间逐间地打开门锁查看,这时的心一下子就像掉进冰窖里一样,冰凉冰凉的.这房子的墙壁大洞连着小洞,从洞里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房顶上的瓦沟有明显的缝隙,漏下的雨在泥地上淌着还没吸干.教室的桌椅很多缺胳膊少腿,东倒西歪.我真不敢相信这也是学校,与其说是学校,倒不如说是一个生产队堆放杂物的公棚.我不想多说,更不想多看,越看心里越发毛.我对老者说"我们回去吧,待我考虑好了再决定来与不来."
我回到了文教局,我说:"我不想去那里,能不能给我换个工种或换个其它地方."人事股的人很干脆:"没有其他工种,更没有其他地方,去留你自己选择.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去把握."
晚上住在人民旅馆,我静静地思考了一夜,决定放弃.还是重返青海,仍旧去做我的汽车驾驶员工作......
山油茶 发表于 2017-12-10 10:19
呵呵呵呵，几米着为称我贤弟哉了，我可一点也勿贤呀！还是称我毛弟为好。
侬毛芋艿啊? 四川三哥 发表于 2017-12-9 10:54
阿忠好，我才写了不到一半，点错了键，还须修改！
噢！:) 点错了,还没写完就发贴了.有空了再来改. 三哥上午好 泗门阿忠 发表于 2017-12-09 10:51
三哥上午好
阿忠好，我才写了不到一半，点错了键，还须修改！ 四川三哥 发表于 2017-12-09 09:37
点错了,还没写完就发贴了.有空了再来改.
哈哈哈，，，侬心急刹哉啊！ 三哥有文笔又有文采~~高手 BreezeMao 发表于 2017-12-09 12:06
三哥有文笔又有文采~~高手
哈哈。。。这一期要修改，只是草稿而已。 在这里可以修改也可以继续的 当时三哥的心情，好比秋后南飞的外鹅，向往着未来美好。 三哥在我心中是真正的作家诗人http://magapp4.0574bbs.com/public/emotion/face_068.png 威雷 发表于 2017-12-09 19:33
三哥在我心中是真正的作家诗人
不当老师可惜了，说不定当了老师以后可能是教育局长，厅长了。 wang.song.liang 发表于 2017-12-9 21:20
不当老师可惜了，说不定当了老师以后可能是教育局长，厅长了。
贤弟,开玩笑了! 威雷 发表于 2017-12-9 19:33
三哥在我心中是真正的作家诗人
谢谢雷弟,你过奖了! wang.song.liang 发表于 2017-12-9 19:21
当时三哥的心情，好比秋后南飞的外鹅，向往着未来美好。
贤弟,一开始兴高彩烈,到后来.....
我已修改了一部分,明天可完成. 威雷 发表于 2017-12-9 18:12
在这里可以修改也可以继续的
雷弟,我已修改了一部分,明天可完成.
四川三哥 发表于 2017-12-9 22:23
贤弟,开玩笑了!
很有可能的，将门出虎子。 四川三哥 发表于 2017-12-9 22:26
贤弟,一开始兴高彩烈,到后来.....
我已修改了一部分,明天可完成.
期待您的佳作 四明山唐田，那个地方放蜂去过，是很偏僻的地方，冬天一下雪，封了路，就要好多天不能出来了，吃的蔬菜鱼肉都靠外面运进去，比较艰苦的环境，进去的路也是弯弯曲曲，有时盘在山顶走，有时在陡峭的悬崖边，急转弯弯来弯去，坐在车内心会悬空。 三哥对山的环境对人的心理活动写的真好。不当老师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