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明时期的余姚丰山毛氏

斗门伊人

南宋.明时期的余姚丰山毛氏

余姚丰山毛氏素称浙东望族。在南宋和明朝这两个时期人才辈出，南宋时，以余姚乡贤之首的大理寺卿毛遇顺为代表的丰山毛氏共有四人中进士。明代时，以毛吉，谥忠襄为代表的丰山毛氏共有十一人中进士（其中三人为武进士），二十三人中举人（包括武举人）。其中，毛淳元是嘉靖三十一年（1552）会魁，殿试中榜眼。明代状元谢迁为毛杰撰《进士赠刑部主事翊斋毛公墓表》一文中称“吾姚科举盛一门者，遂以毛氏称首”。余姚到明代时，已有毛、邵、徐、韩、孙、王、吕、谢八大望族。丰山毛氏位居八大望族之首。
余姚丰山毛氏自南宋绍兴十年（1140）始祖毛度因弹劾秦桧和议而谪余姚县丞，遂谪居。到明代形成余姚望族之首，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
首先，余姚丰山毛氏有良好的家风。家风是支撑一个家族的精神力量，为本家族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余姚丰山毛氏出自官宦世家。迁姚始祖毛度是三国时期魏的尚书仆射毛玠之后。他的祖父毛忠三，讳国华，字维瞻。由瑞州守迁尔英阁侍讲，授通奉大夫，政绩和文章在当时相当有名。祖母向氏，为著名诗人，官拜右仆射(丞相)的向敏中之孙女，诰封夫人。父亲毛孝一，讳仁聘，字允聘。由进士至亚中大夫，度支判官。毛度的母亲是状元王昂的姐姐。哥哥毛权，行诚七，字伯权，授中宪大夫，任衢州知府。毛权在衢州当官期间，政绩很好，在百姓中留下了很好的口碑。
毛度，娶雍邱翰林院学士宋郊的孙女为妻，宋氏相夫教子，各尽其力，可渭贤矣。逢靖康之乱，随宋室南迁，于绍兴二年登张九成榜进士，位居第六名。累迁侍御史。在朝廷上弹劾切实，人称有唐介之风范。绍兴十年（1140）兼任左司谏。他知无不言。同年，奸臣秦桧用事力主和议。毛度不畏权贵，上书弹劾秦桧，因此触犯了秦桧，被贬余姚县丞。毛度到余姚后，勤政爱民，抚民有方，深得百姓爱戴。他深感今日朝廷奸臣挡道，北方暂不能收复，叹曰，故乡沦没不可复归。于是让子孙居姚为籍。
余姚丰山毛氏在余姚丰山等地置田地，盖家园。遵祖训，耕读传家。五世孙，翰林院检讨毛铎，在宋淳祜四年（1244）撰写的谱序中写道：“‘吾先君则居于丰山后焉……而子孙循循雅饬，皆能读书好礼’、‘广田园，拓区宇’”。明代大学士谢迁亦在《进士赠刑部主事翊斋毛公墓表》一文中写道：“‘（余姚丰山毛氏）昼则田器满目，夜则诵声沸耳’、‘好学、上礼、义重、廉耻’、‘守家风，读书好礼’ 、‘耕读传家’”。
余姚丰山毛氏在良好的家风、家训的熏陶下，南宋及明代涌现了一大批优秀人才。如，有唐介之风范的南宋言官毛度。有宋代大理寺卿毛遇顺，弹劾不避权威，是宋朝著名直臣，理宗皇帝在御屏上写上他的名字。元朝世祖忽必烈闻之叹曰：“安得南朝直臣毛遇顺乎。”当时列余姚乡贤之首，《两浙名贤录》、《余姚县志》均有记载。有翰林院检讨、毛遇顺次子毛铎，娶莫子纯之女为妻，纂修国史，文章极有风采。有孝子毛公，字五贵，是毛铎长子。他在沧州清池县任县令期间，不放心母亲莫氐（余姚状元莫子纯之女）一人在余姚老家生活。便接母亲到清池县与他一起生活，以便照顾。但清池县家中井水咸苦，母亲感到难以生活。毛公愁得连吃饭都咽不下。于是，在房屋的北面亲自动手新挖了一口井，涌出来的清泉如甘露一样可口。人们都说是毛公孝感所致。毛公在向母亲大人请安时对母亲说：“父母之养，人皆有之。愿推其余，以济邑民的父母。”莫氏夫人非常高兴，于是叫邑民任自取汲。邑民高高兴兴地共饮用此井水，并把这口井取名为“毛公井”，又称“毛公甘泉”。此井为现在的“古沧十景”之一，在清池县古沧州“毛公井”旁。曾留有古诗一首，赞曰：“如何此井有甘泉，邑宰毛公为母穿。子职奉承能竭力，母心欢悦可延年。东阿水煮皮为药，泰华泥生藕如船。争做沧州同饮者，思量行孝法前贤。”因为这件事情，五贵名声大振，升迁为潭州（今湖南长沙）郡守。毛五贵的事迹在《清光绪．余姚县志》中有记载。明代，有清政廉洁、为国殉职的毛吉，谥忠襄。毛吉为国捐躯后，驰驿还丧，安葬在老家余姚丰山西麓秋白岙。浙江按察使曾蒙简为其作墓志；翰林院学士柯莆田作墓表；翰林院侍讲邱琼山为其写传记。明弘治四年（1491）朝廷下旨，在本县汪姥桥东首五十步，即酱园街与高街沿路之间建造“忠襄祠”。每年春秋两次祭祀毛吉。明正德九年（1514），新任县令刘宋达（开州人）首次“秉虔谒奠”毛忠襄祠时，觉得应在祠内立块介绍毛吉生平事迹及祠堂建造始末的碑记，以备钦佩毛吉者考证。于是特请翰林院庶吉士倪宗正(余姚武胜门人)秉笔撰写了《忠襄毛公祠碑记》一文，勒石为碑，树于祠内。清咸丰十一年，祠被毁。后于同治初期毛氏后裔建复，现已无存。丰山毛氏后裔为纪念忠襄公，就在丰北毛氏宗祠(永思堂)内设忠襄公牌位，挂忠襄公神像。后来大家就把“永思堂”叫做“毛忠襄祠堂”了。广州百姓怀念毛吉为官清廉秉公、为民造福，也建有纪念祠。今广州市越秀区如今还有“忠襄里”的地名。有嘉靖三十八年会试第一名（会魁），殿试第二名（榜眼）毛惇元。他的妹妹嫁给余姚城南的胡榜眼。有毛万槐为万历年间武科殿试榜眼，任山海关总兵，授荣禄大夫。还有贵州提学副使，毛吉的儿子毛科，在贵州任职期间修文明书院、铜江书院，请王阳明到文明书院讲学，大力发展教育事业，培养人才，为古代贵州的教育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等等。
其次，余姚是宜居之地。余姚地处我国东部沿海，宁绍平原腹地。气候适宜、四季分明，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在古代，余姚北频杭州湾；东邻明州，明州以东是东海；南是四明山及天台山；西有钱塘、曹娥两江阻挡。独特的地理位置，避免了不少战乱。有不少中原的姓氏纷纷迁徒到此，安居乐业。特别是北宋末、南宋初期这种现象尤为凸出。余姚丰山毛氏也是其中之一。五世孙、翰林院检讨毛铎在“谱序”中写道：“‘山明水秀、田膏土肥’、‘顾惟地灵人杰’、‘广田园、拓区宇’”。又如翰林侍讲朱逌然为《余姚丰山毛氏族谱》作序时写道：“其（丰山）下，地皆膏壤，冬稌，夏穱，桑、麻被野，有竹果瓜，蠃蛤之饶。”《余姚丰山毛氏族谱.居第原委》一文中提到：“丰山别业，良田沃壤，绵亘数里，两山横峙于其前，大江横截于其下，峰峦耸翠，潮汐环汇，正所谓山明水秀，田膏土肥，钟灵毓秀，可耕可读之处也。盍徙而居之。守灯窗之辛苦，力稼穑之艰难，勤勤勉勉，共守先业，不亦可乎。”由此可见姚江平原为人们生息繁衍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孕育了大量的姚江望族。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才。
一个望族的形成，还要有一个良好的社会关系。
南宋绍兴十年（1140），毛度谪余姚县丞。绍兴十四年（1144）史浩中进士，初任余姚县尉。这一期间，两人关系密切。还共同建造法性寺，修江桥等。后来，史浩进京做官，官拜尚书右仆射。为朝廷推荐了大量优秀人才。后来，史氏家族不少人在朝廷身居要职。还有毛铎的妻子是莫子纯的女儿，莫子纯是余姚五状元之一，在朝廷任右文殿修撰。这与余姚丰山毛氏家族在南宋时期的兴起也有一定的关系。
明代，余姚丰山毛氏又与泗门谢氏两家交往甚密。当时，丰山毛家已是簪缨世家；诗礼望族。十四代孙毛杰的岳父东蒲周处士与谢迁的祖父谢莹称兄道弟。
谢莹随后请毛杰到谢家当家庭教师，为谢迁的父亲谢恩授课。此时谢迁刚刚出生，毛杰相当喜欢谢迁，经常抱着他玩。后来毛杰考中进士，任刑部主事，赠湖广荆襄兵备副使，朝议大夫。这是后话。毛杰的长子毛宪和谢迁中同科举人。毛宪是成化辛丑年进士，任湖广荆襄兵备副使，赠中宪大夫。谢迁是明成化十一年状元，武英殿大学士。
从此至后，两家联婚不断。我翻阅了民国二十年毛启周编的《余姚丰山毛氏族谱》共二十册中的第九册，就查到两家有七次婚嫁。首先，毛宪的堂弟毛实的女儿嫁给谢迁的次子谢丕为妻。毛实是明代成化丁未年进士，任刑部郎中，授奉政大夫。谢丕是弘诒十八年探花，明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学士。其次，谢迁的曾孙女嫁给毛宪的曾孙毛仪凤为妻。毛仪凤为澜仓卫经历。再有，毛家十八代孙毛祥卿娶泗门谢氏为妻。十八代孙毛彩凤娶泗门谢氏为妻。二十代孙毛嗣训娶泗门谢氏为妻。毛氏十八代孙毛仁凤之女嫁泗门谢氏。二十三代孙毛永淮之女嫁泗门谢氏。等等。
毛、谢除联婚不断外，谢迁还为毛家十三代孙，毛杰的父亲尚义公题像赞。还为毛杰写墓表；为悼念毛忠襄赋诗。谢丕为岳父毛实题像赞。给予尚义公、毛杰、毛实、毛忠襄以很高的评价。谢迁称“吾姚科第盛一门者，遂以毛氏称首”。
明代，还有贵州提学副使毛科，配浒山埋马佥宪胡恭之女。毛科在贵州任职其间还与王阳明往来平繁，关系密切。正德元年（1506年），王阳明因反对宦官刘谨，被廷杖四十，谪贬至贵州龙场当驿丞。在那里，穷乡僻壤，生活十分艰难，还经常生病。这时毛科刚修好贵阳的文明书院，缺少一位有德才兼备的主，毛科邀请王阳明来书院讲课。一是为书院，为贵州的教育事业的发展；同时也想改变一下同乡的物质条件的困境。在《王阳明全集》中有五篇文章是写给毛科的（《送毛宪副致仕归桐江书院序》、《答毛宪副书》、《答毛拙庵见招书院》、《远俗亭记》）。王阳明后来又为毛科写了像赞。毛科卒后祀乡贤祠。
余姚丰山毛氏，正如本邑翰林院侍讲朱文治为《余姚丰山毛氏族谱》作序中所说：“簪缨奕世，因为望族。近溯有明一代科第最盛。乡荐二十余人，捷礼闱者过半。前有忠臣，后有鼎甲。由是为一族之光。”、“为吾邑姚阖邑著姓也”。


毛云鹤
2018.6

明媚德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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